31 死者之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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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,看起來是一擊斃命。
從捷伊那裡得知事情的發生後,除了Saber陣營的那兩位以外,眾人很快就返回教會了。
看到這種慘劇,最為自責的,當然是監督兼Master保護者的梁文本人。
「實在是太大意了,居然沒有留下任何人駐守教堂……」
真是失職啊!
累積的疲憊讓他難得表現出強烈的情緒,右手用力捶向講台的桌面。
看到那個怕麻煩的神父,居然得在這種魔術儀式中擔任監督,還遇到這麼嚴重的事件,安娜覺得這真是太辛苦他了。
「畢竟事發突然,每個人都亂了手腳,難免會有這種憾事,神父請別太過責備自己;而且就算派人守在教會,大概也擋不住Servant這種等級的對手吧?」她安慰道。
梁文點頭接受安娜的好意,但深鎖的眉頭顯示他還是非常自責。
「如果真的要說的話,作為造成這種場面的我,才應該更需要負起責任吧?」捷伊顯示在禮拜堂裡面的電視螢幕上,不好意思地說。
「不,Assassin才是罪魁禍首,不如說正因為有了捷伊的監控能力,才能讓我們第一時間掌握現場的狀況喔。」常渺冷靜的分析道。
「話說回來,這裡怎麼會出現一個還沒有被敗北的魔術師啊……?」
聽到安娜的疑問,在場的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到這位不速之客身上。
「呃,咳咳……事情的發展感覺很不妙啊!捷伊不是也說了嗎?愛因茲貝倫的Master被Assassin綁架了,也許我可以在這裡幫上一些忙也說不定。」常渺手忙腳亂地解釋。
如果不是透過捷伊天羅地網般的監視能力,他們也不會知道提莉亞有來過教會、並且被擄走吧?
「不過既然你已經『覺醒』了,應該可以更順利的使用這個力量吧?」常渺看著電視螢幕問道。
「說覺醒啊、力量啥的也太中二了吧……」捷伊忍不住想吐槽,然後接著說:「但就跟你說的差不多,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的我,可以突破原來的認知障礙,更好地利用這個能力。」
安娜問:「那麼,你有找到Assassin之後的蹤跡嗎?」
「一開始還追蹤得到,但後來就找不到了。」捷伊有些懊惱地說。
「咦?」
「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是最清楚我是什麼狀況的人,大概也知道要怎樣才能躲避我的視線——也就是現代的電子監視設備;再加上那種身手和高等級的氣息遮斷……」
「丟失目標也是莫可奈何。」梁文替捷伊總結。
「只是這樣就麻煩了呢,如果這個Assassin只是單純渴求魔力的話,為何不像對待Rider的Master這樣,簡單的將人解決掉就好,還要特地把人綁走呢?」安娜提出疑問。
每個人都因為這個問題而陷入沉思之中。
就在這時,教會的大門碰地被用力打開。
教會的偵查人員衝了進來:「神父,緊急事件!」
雖然沒有任何根據,但所有人都微妙地認識到一件事。
答案,或許已經揭曉了……
※
Assassin於某棟建築物的地下室中,正坐在水泥台階上一腳盤起,輕撫著七殺天凌的劍鞘。
被他帶走的提莉亞,躺在一旁的地面上陷入昏迷。
因為只有幾盞燈光作為照明,看起來有些昏暗。
「做得不錯,震戒;在用那個女魔術師當作開胃菜之後,終於可以享用這次聖杯戰爭以來首道珍餚了呢。」妖豔的女聲在Assassin耳邊低語,Assassin為了公主少見的滿足感到愉悅的同時,也同樣地誠惶誠恐。
「我摯愛的公主,因為外頭的那些賊人、以及那個該死的小賤人,只能讓您在這種粗俗破舊的地方行御膳,我婁震戒對此真是萬分痛心。」Assassin顫抖的聲音裡不只是恐懼,還有明顯的憤怒。
「噓,這種時候就別再提起這些事情,容易讓人壞了胃口。」
「是。」Assassin閉上眼睛低下頭。
「別說那麼多了,快讓奴家享用這道久違的盛宴吧!」
Assassin欣喜地拔出魔劍,劍身上的紅色紋路閃爍著妖異的赤色光輝,就像是在表達她迫不及待的心情。
他走到人造人的身邊,右手反握住長劍,看向腳邊的白髮少女,雖然不省人事,卻表情痛苦的掙扎著,像是本能感受到生命威脅一樣蠕動著身體。
Assassin將劍往下插入人造人的胸口,力道之大甚至刺穿了下方的混凝土地基,人造人的眼睛瞬間睜開,大張的嘴巴卻吐不出任何話語,四肢痛苦地抽動。
魔劍隨著滲入劍身的血液,發出震動的輕鳴。
「哈哈哈哈——!真是甘霖、真是美味呀!」七殺天凌因為沐浴在鮮血與魔力的饗宴之中失神的狂笑著。
「這就是愛因茲貝倫的滋味嗎?奴家開始期待聖杯本體的味道了,到底會是多麼地甘甜呢?」
「可以讓公主滿意,就是我存在的意義。」Assassin尊敬地跪在旁邊。
「不過為了讓聖杯本體降臨,這裡可不能把這小廝全部吃掉呢,還是需要留她一口氣才行;為了品嘗到更加極上的珍餚,奴家也不是不能稍微等待一下。」七殺天凌像是覺得有些可惜的口氣。
鏘。
人造人的胸口插著妖異紅劍,全身緩緩從地面上漂浮了起來,只留下地上一道被刺穿的痕跡。
就像有一隻隱形的手將整把劍拔了起來,但劍與少女已經被固定住了一樣,人造人的四肢無力地下垂,一頭白色長髮在空中輕輕擺動。
Assassin的眼神中帶著炙熱的愛慕,看向這詭譎異常的畫面。
「請公主稍微忍耐,我這就將其他Servant解決乾淨,讓聖杯降臨在這片土地上。」
「嗯——不過,以你現在的身手,要做到這些事情還有些難度。」
面對七殺天凌的質疑,Assassin羞愧地低下頭。
「臣力有不逮,請公主恕罪。」
「無妨,為了讓你更容易達成任務,奴家就將這小廝體內的一部份魔力分享給你吧。」
Assassin瞬間感受到龐大的魔力透過七殺天凌傳送給自己,頓時覺得渾身是勁,身為Assassin的靈基就像是要被滿盈出來的魔力脹破一般,他不自主地站了起來,看著自己的雙手。
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。
漫溢出來的魔力化為黑霧壟罩住他全身,霧在他的臉上凝結出一頂形狀詭異的王冠,他身上的服裝也隨之改變,露出結實的胸膛,隨後又在胸膛中間橫向裂出一條血紅色的大縫,讓他吃痛地微微彎腰。
「公主,這是……?」Assassin驚異地看著身上的變化,握了握拳頭。
「奴家也不清楚你發生了什麼事情,但你應該可以知道自己的能力有了質的飛躍吧,這也讓你得到了一些新鮮的力量,就用這股力量好好地侍奉奴家吧。」
「遵旨。公主將珍貴的魔力賜予臣下,我婁震戒必當湧泉以報。」
靈基再臨。
本來不應該出現在普通聖杯戰爭中的機能,就這樣被這一人一劍無視道理的作風所實現。
主從兩人相視而笑。
來吧,將所有的生命都貢獻給美麗又至高無上的存在,這就是你們這些苟活的螻蟻們,唯一存在的價值。
※
「你是說,殭屍?!」
這是什麼三級片的情節嗎?百前市裡居然會出現殭屍這種東西……
「是!」教會人員快速地報告:「有許多估計是被死靈魔術操控的屍體,正以市政府為中心向外擴散;因為時間是發生在深夜,而且前陣子才剛頒布過宵禁的行政命令,目前受波及的民眾並不多,但是……」
梁文神色痛苦地扶著額頭。
「居然會有這種事情……!」
「神父……」安娜擔心地看著梁文。
聽到安娜擔憂的聲音,梁文才想起了自己的職責,身為聖杯戰爭的監督者,並不被容許在這裡唉聲嘆氣,便咬緊牙關。
他看了一下時鐘,天就要亮了,街上很快就會充滿通勤的人潮,一旦到了那種地步,事情便會像野火蔓延一發不可收拾,因此他馬上向工作人員下達進一步的指令。
「通知魔術協會,然後在教會這裡建立新的行政據點,並且廣播百前市進入緊急狀態,發布不可隨意出門上街的行政命令。」
他轉頭看了一眼顯示在電視螢幕上的捷伊。
「目前的行政體系已經全面癱瘓了,我需要你的幫助,你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嗎?」
「當、當然沒有問題!」捷伊慌張地點頭,隨後又突然想到什麼。
「啊不對,我有一個問題,如果要禁止民眾出門,應該要有一個比較好的理由吧?」
「這確實需要統一口徑,如果出現了有人開始質疑緊急命令的謠言,也是很棘手的狀況。」梁文扶著下巴,低頭想著該找什麼藉口才好。
「乾脆就說是有人寄了致命病毒的包裹到市政府裡怎麼樣?我最近看N網的紙X屋有過這種情節。」常渺提議。
「好吧就這個。」梁文明顯喪失了平時的從容不迫,平時的他應該會考慮更多才對,但目前的情況以及他自身的情形,都讓他無法考量太多。
這時候必須將有限的能力放在力所能及的地方。
他很快地繼續下達指示:「搜查班繼續調查現場狀況,有任何重大變化立即回報,原來負責獵捕Assassin的成員,全部轉為迎擊隊,控制喪屍的數目以及範圍,負責隱蔽工作的人員則在這幾個路口設置結界。」
他拿了一旁教會人員遞上來的地圖,用筆作了幾個記號。
然後他合掌拍了一下手:「事不宜遲,大家趕緊行動。」
一群人陸續快速地離開,去執行被交待的任務。
「那我也去工作了。」捷伊話剛說完,螢幕就切掉了。
接著教會就只剩下負責傳遞以及處理資訊的行政班,還有梁文、安娜和常渺三人。
「因為事態緊急,所以我剛剛一直都沒有提起,不過除了這些措施以外,應該要找出死屍大軍湧現的原因,才能解決事件的源頭吧?」安娜小心地問。
梁文看起來非常疲憊的樣子,不過他還是重重地點頭同意安娜的看法。
他雙手搓了搓臉,然後低聲說道:「你們有什麼想法嗎?」
梁文說的是你們,常渺這才發覺監督也把自己算進去了。
但也很合理,畢竟事態已經嚴峻到聖杯戰爭本身就快要崩解的局面,如果這種狀況繼續擴大,魔術世界也無法坐視不管吧?
「雖然沒有什麼根據,但我總覺得整起事件一定跟Assassin有關係。」常渺沒什麼自信地說。
「如果Assassin真的是幕後黑手的話,為何他要一直到現在才使用這種能力呢?」梁文搖搖頭,反問道。
「可能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得不到聖杯,所以就乾脆翻桌了吧?」常渺作勢翻桌的樣子:「既然我得不到,你們也別想要的這種心態。」
「……事情發生在他擄走提莉亞之後,我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些關聯。」安娜雙手抱胸,靜靜地說。
「提莉亞嗎……看不出來這個孩子跟殭屍有什麼關係耶。」常渺歪頭。
梁文跟安娜都用一副「你到底在想啥」的表情看他。
安娜不理會常渺的胡言亂語,繼續自己的推測:「提莉亞是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……」
安娜跟另外兩人解釋了第三次聖杯戰爭中,作為暫時容器的小聖杯在中途被破壞,導致儀式失敗的過往。
「聽說他們為了避免那次的教訓,便將會自己行動的人造人改造成小聖杯的型態。」
「也就是說,提莉亞的體內,很可能存在已經退場了的Servant靈魂嗎……?」常渺驚嘆。
「但是聖杯戰爭還沒有結束,大聖杯也還未顯現,就算剛剛的推論都是事實好了,Assassin要怎麼利用小聖杯的魔力……」
梁文說到一半,馬上就想到了一件道具。
他與安娜相互對視,瞬間明白彼此心裡正在想是同一個東西。
Assassin背後那把,可以吸收魔力的妖劍。
常渺在一旁看著兩人眉來眼去,沒有見過Assassin的他,只好無奈地說:「呃,你們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,麻煩請開口解釋一下好嗎……」
然後兩人才跟常渺述說了Assassin寶具的能力。
「……不過照你們的說法聽起來,這個Assassin除了身手很好,然後身上的劍可以吸收魔力以外,就沒有其他特殊能力了啊?」常渺聽完很快地說。
「沒錯,這才是奇怪的地方,不過既然那把劍可以吸收魔力,就很有機會可以利用提莉亞體內的魔力,做出原來辦不到的事情。」安娜說。
「例如說?」梁文問。
「Servant的能力會被幾項因素所影響:土地、知名度,以及Master的素質;既然這把魔劍已經獲得令咒,就可以把這把劍當成Assassin的Master了吧?」
「Servant的寶具,反過了成為Master——有這種事情嗎?!」常渺再次驚呼,然後發現自己好像只能扮演這種一直大呼小叫的角色,為此感到有些不爽。
「至少眼前的事實是這樣沒錯,劍身上的詭異紅色花紋,確實帶有令咒魔力的性質。」梁文點點頭。
「如果那把劍可以吸收提莉亞的魔力,也就相當於成為了一位魔力異常強大的Master吧?因此被『她』所使役的Servant……」
不知道為何,安娜直覺那把妖劍如果有性別的話,一定會是個女的。
「那個Assassin,也就會更加接近他傳說中的強悍程度吧。」
「所以,也就是說……」梁文在腦中總結目前的資訊,緩緩地說。
「Assassin,覺醒了他傳說中的強大力量嗎——」常渺戒慎恐懼地說。
另外兩人都因為這話中的滿滿中二感,渾身肉麻地抖了一下。
「嘛,差不多就是這樣吧。」安娜禮貌地微笑,嘴角不自主地抽動。
※
既然已經知道原因,接下來就該討論對策了。
「如果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,是不是該請魔術協會幫忙了啊?」常渺搔了搔頭問道。
梁文聽到這個提議,面有難色;安娜則是直接搖頭。
「以教會的立場,如果可以的話,實在不想要請他們幫忙;一是會欠下人情,二是會減損教會的威信,如果連這種程度的魔術儀式都無法監督的話,想必會給魔術師一種莫名的自信吧,他們的行動可能會越加猖獗。」
安娜接在梁文後面補充:「如果真的交給他們介入,為了隱蔽神秘,恐怕會將整個百前市毀滅掉;當然,到了那種地步,誰也都不用想獲得聖杯了。」
而且如果被那群鬣狗知道自己的打算……安娜心想,想要在南非建立新迦勒底的計劃,就會簡單地胎死腹中吧。
「所以,我們必須想辦法自己解決這一切。」梁文的眼神雖然非常疲憊,但卻可以看見背後堅定的決心。
「而且必須要越快越好,」安娜的語氣透露出她焦急的情緒。
「本來聖杯戰爭就是御三家為了打開並固定通往根源的道路,特別設計出來的魔術儀式,已經算是有點在打擦邊球了,不能再讓問題更加擴大,否則……」
「擦邊球?」
常渺跟梁文都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安娜這才發現,眼前的兩個人對於聖杯戰爭的由來,完全沒有一點頭緒;半路被拉來充當監督的梁文也就算了,連身為Master的魔術師居然也不清楚,就有點讓人無言了。
安娜嘆了口氣,慢慢開始解釋。
根源。
「萬象的起點,所有事物的究極原因;傳說只要打開通往根源的道路,就可以獲得無窮的魔力。」
「魔術師的魔術本身就是在竄改世界,甚至有人可以將內心的風景作為顏料,肆意將世界塗抹成只屬於自己的顏色,那就是魔術師的最大奧義——『固有結界』。」
聽到這裡,常渺本能地低頭躲避視線,忙著講解的安娜並沒有特別注意到他。
「如果有這種能力的人,又得到根源的無窮魔力,會發生什麼事呢?」
世界會崩壞。
整個生態系、以及人類所生存的空間,都會被重新塑造。
梁文順著捷伊的話去想像,回想起從前追殺過的那些魔術師;如果真的被這些人掌握改變世界樣貌的能力,這個人世會變成怎樣的地獄呢?
他忍不住打起了冷顫。
安娜揮了揮手指繼續說道。
「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,人類與這個星球、兩者的無意識各自產生了自己的安全系統。」
抑止力。
「每當有毀滅世界的可能性出現的時候,抑止力就會出手抹消掉這個原因。」
毫無道理、多說無用地抹殺一切可能。
「因此御三家才會這麼辛苦地搞出這個聖杯戰爭,就是為了不要驚動到阿賴耶識和蓋亞,藉此迴避被抑止力消滅的問題。」
大致解說完必須的常識以後,安娜轉為擔憂的表情。
「而現在那個Assassin正在做的事情,就非常可能會導致抑止力出動。」
常渺一下子聽太多訊息,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。
「呃,簡單來說就是……?」
「簡單說,我們必須只能依靠百前市當前的資源,盡快解決掉Assassin這個問題來源,否則麻煩就大了。」梁文替安娜總結。
「什麼嘛,說到底要做的事情還是沒有改變嘛。」常渺長吁一口氣,輕鬆地說。
只是問題的規模差很多而已。
無知真是幸福,安娜看著常渺,不禁如此想著。
如果事情真的演變到不可回頭的地步……
也許,就連抑止力都會放棄拯救這個城市。
她望向教會大門外的風景,眼神裡充滿憂慮。
事象剪定。
已經知道迦勒底內部一些資訊的安娜,不安地想著這個最糟糕的結果。
如果整個百前市都被Assassin的能力所侵蝕,變成一座死城的話……
這裡,恐怕會成為一個特異點。
為了維持人理的穩定,被當作沒有未來的平行世界,捨棄掉。
就這樣與原來的世界隔絕。
一旦這種狀況發生,自己所有存在過的痕跡,都會一點不剩地被抹消,簡直就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結局。
想到這個可能性,安娜也不禁害怕了起來。
但這種時候,恐懼並沒有辦法解決問題,她很乾脆地掐死了這種情緒。
恢復理性的她,有個念頭浮現在腦海裡;對於聖杯而言,比起Assassin這個Servant,還有一個更加異常的變數。
「神父。」
「嗯?」
「如果沒有那把魔劍的話,說到底Assassin也不可能提前獲得聖杯的魔力,然後解放新的能力;而且身為一介寶具,居然還得到了Master的資格……我認為這把劍,也許是比Assassin本身更大的威脅。」安娜擔心地說。
她鄭重地叮嚀著聖杯戰爭的監督者。
「如果不先將她處理掉就直接消滅Assassin,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後果;請神父您有機會的話,想辦法在消滅Assassin之前,先將那把劍破壞掉。」
看著安娜清澈的雙眸,梁文艱難地點頭。
「我知道了。雖然我不清楚你的考慮,而且也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困難,但我願意相信你的直覺。」
這時候行政班的人員向前一步報告:「監督,有新的狀況。」
「我馬上處理。」梁文轉頭與安娜道歉:「抱歉了,我必須先承擔起指揮大局的責任。」
「辛苦您了。」安娜深深地鞠躬,然後看著梁文走下講台,與工作人員交換情報、商討對策並指揮行動。
不過,就算是對於聖杯戰爭以及迦勒底瞭若指掌的安娜,還是沒有考慮到最嚴重的結果。
熱愛並渴求生命的魔劍,究竟代表著什麼意義……
※
在向梁文委託完破壞魔劍的請求後,安娜才發現Caster的Master人還在這裡。
他悠閒地看著教會人員忙進忙出,好像百前市以及聖杯戰爭本身都與他無關似的。
「在教會這裡忙得兵荒馬亂的時候,你看起來很休閒啊?」
「嗯——其實我有點怕看到殭屍……我根本沒看過死人,會動的死人就更可怕了啊……」他不好意思地坦承。
真的被他打敗了,這個人……安娜扶著額頭,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問過Caster的Master到底叫作什麼名字。
「雖然到了現在才自我介紹感覺有些奇怪,我是安娜·福斯特·派歐尼爾,曾經是Lancer的Master,請多指教。」
安娜原本想行一個正式禮,但是看到對方慵懶地攤在椅子上,覺得這麼做實在有失尊嚴,也就單純行個注目禮而已。
「嗯嗯。」
但對方似乎沒有得到安娜的暗示,直到發現被人瞪著好一段時間,才有所反應。
「呃,我做錯了什麼事嗎?」他有些驚慌失措地坐起來說。
「正常來說看到別人自我介紹,不是應該也要自己介紹一下嗎……」
安娜發現這個人如果講話不夠直接的話,好像聽不懂人話一樣。
她只好無奈又有些惱怒地說。
「你到底叫作什麼名字啊?」
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身分早就曝光了。
「啊!抱歉,我是Caster的Master,名字叫作常渺。」
常渺這時候才想起來要做自我介紹。
不過也不能怪他,在與Rider大戰並獲勝後,馬不停蹄地趕往捷伊的工房,又到教會這邊得知Assassin再次作案,然後出現殭屍、魔劍、根源、抑止力這些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,腦袋會混成一坨醬糊,也是合情合理。
安娜整理一下裙子,然後坐在離常渺不遠的位置。
「說起來除了今天這次,我們在此之前也只有過一面之緣吧?」
「好像是這樣沒錯。」常渺點點頭。
那是常渺還被當成是Caster時候的事情。
「你還記得那天我們討論了什麼嗎?」安娜問。
「嗯,唉……」常渺想到Archer的事情,嘆了一口氣,對於他以及他Master的事情,感到很惋惜。
不過這就是聖杯戰爭的本質,只有一個人可以得到聖杯,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。
「你還記得你說過吧,認同我的願望的事情……就是那個,建造新的人理保障機關的事情……」
安娜稍微臉紅,那本來就是在那天當下的情況順水推舟說出來的事情,現在想起來,把自己自私的願望告訴別人什麼的,還真有些說不出口……
「喔喔,我記得啊。」常渺很爽朗地回答。
「那時候雖然問過,但你並沒有正面回答,所以我在這邊再問你一次。」
她擺過身體,正對著他說。
「你對於聖杯,到底抱有什麼期待呢?」
常渺聽見這個問題有些不知所措,臉色凝重了起來。
「我……其實並不是對於目的、而是對於這個過程抱有期待。」他慢慢地說。
希望可以在這個過程當中,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。
就算得到了萬能的許願機,這也是無法實現的願望。
所謂的自我價值,終究只能靠自己去實現。
「過程嗎……」安娜雙手抱胸,仰頭思考著。
「也就是說,你並沒有什麼需要聖杯實現的願望囉?」
「可以這麼說吧。」常渺聳聳肩。
安娜這時候眼睛一亮,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。
「既然這樣的話,你就將聖杯讓給我吧!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的。」
「咦?」常渺像是頭瞬間被打到,一時間腦袋轉不過來。
這個女的,在講什麼東西啊?
幫我得到聖杯,卻要我把聖杯讓給她……
有沒有搞錯啊?!
「等等你在說什麼……」
「你不是沒有願望嗎?你不是只想要在過程當中尋找自己的意義嗎?我就來幫你這個忙吧!」
安娜站了起來,左手插腰,右手食指指向常渺的臉。
正常來說,她才不會做出這種非淑女的行為;不過眼前這個行事邋遢的男子,讓她不自覺放低了自己的標準。
「前提是,你必須將獲得聖杯的權利轉讓給我才行喔。」
常渺糊里糊塗地看著安娜,搞不懂她的這種想法從何而來。
真是個不錯的臨床案例呢……靈體化的Caster在旁邊碎碎念。真想把這個女的腦袋打開來看看,呵呵呵。
「先不說聖杯,你打算要怎麼幫我啊?」常渺沒有理會Caster的話,他費盡千辛萬苦理清邏輯以後,艱難地提出這個問題。
安娜稍微思考了一下。
「現在的靈脈魔力直到聖杯降臨以前,都會只給我一個人使用,如果我可以把這些魔力傳送給你,一定會很有幫助吧?」
「呃,具體的方法呢?」
「嗯——一種方式是透過分享魔術刻印,我把我們家祖傳的刻印分出一部份到你身上,這樣就可以建立魔力連結的通道。」
不過嘛……操作起來既麻煩又複雜,又讓人很害臊,我是不推薦這種方式啦,安娜有些自言自語地說。
「聽你的口氣,應該是還有另一種囉?」
安娜一副思緒被打斷後,暫時停止思考的空白表情。
然後才找回剛才的主題。
「說到哪裡了……喔喔,嗯。」
「沒錯,因為派歐尼爾家的魔術最擅長的就是靈魂操作;正好你也有假扮Servant的經驗,其實兩者有些類似,都是將你的靈魂改為類似Servant的性質,既然你已經有過這種改造了,實施起來應該會簡單許多。」
哈——?我怎麼不知道我的靈魂有被改造過……常渺心想,然後眼睛瞪向旁邊嫌疑最大的Caster。
你說你想要假裝成Servant,如果想要騙過其他Master的眼睛,也就只能對你的靈魂本質進行改竄吧?
聽見Caster的念話,常渺甚至可以想像出Servant聳肩攤手,事不關己的樣子。
你有考慮過這種事情會有怎樣的副作用嗎?!常渺氣得咬牙切齒。
是你自己提出要求的,我也只是照辦而已。
這句話直接在常渺的腦袋裡翻譯成:乾我屁事。
他煩躁地抓頭,既憤怒又無奈;但也沒轍,這確實是自己提出的戰略,理性的自己告訴他,Caster也只是盡到自己的本分而已。
沒有查覺到常渺跟Caster談話內容的安娜,一副在看神經病的表情觀察著常渺。
「你沒事吧?」雖然是關心的口吻,但安娜卻不自覺地平移離開一段距離。
「不,只是很想揍人而已……」
等到他終於穩定下來,她才繼續說明。
「所以,我想要和你結成類似Servant與Master的靈魂契約,這樣我就可以像是使役Servant一樣,提供魔力給你了。」
聽到使役這兩個字,常渺的臉不自主抽動了幾下。
「是要把我變成使魔嗎……?」
安娜緊張地在空中揮手解釋。
「只是形式上而已,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……」她停頓了一下:「……吧?」
常渺絕望地抬頭想著,這群魔術師真的都是一個樣,從來都不考慮後果的。
「請讓我之後精神好一點的時候再來考慮。」
常渺慢慢地吐出接下來的話。
「我還想當一個普通的人類啊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