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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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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從小開始,常渺就不知道爸爸與媽媽的概念。

  一直要到上了小學以後,他才了解自己的家庭有多麼畸形。

  別人家的爸媽都會親自照顧自己的孩子,但是在常家,都是祖父母在關心常渺的教育,日常的生活打理也都是由保母包辦。

  父母是在祖父母的安排下結合的,對於彼此並沒有好感,單純只是為了誕下適合的子嗣。

  母親在生下常渺以後,很快就將養育的責任交給了常家;父親就更不用說了,早在他還沒有出生以前,就已經不見人影。

  「反正他也沒有才能,既然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責任,就隨他去吧。」

  祖父是這麼說的。

  愛的相反不是恨,而是冷漠。

  從沒有體會過關愛的人,要怎麼去愛別人呢?

  與父親相反,常渺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,雖然沒有雙親的照顧,但是集全部家族希望於一身的他,並不缺乏被愛的感受。

  直到另一個資質更好的孩子誕生。

  常渺本來就只是屬於分家,而且還是私生子,如果不是因為天生的能力,不可能會受到重視;在被判定並沒有出眾的才能之後,很快就被冷落了。

  就連當初悉心照顧自己的保母,似乎也是為了有天可以靠他發達而特別照顧他;才不過十歲的孩子,很快就感受到大人世界中樹倒猢猻散的世道炎涼。

  被放棄了的他,家人連時鐘塔都不願為他介紹,除了判斷他的才能就算栽培、也沒有開花結果的可能以外,更讓他們擔心的,是魔術協會可能會因此會知道他們家族的秘密。

  之後他便有些半自我放逐的離開了家裡,渾渾噩噩的靠著家裡提供的微薄支援,完成一般社會的學業,不知道未來到底何去何從。

  直到有一天,他從幾個同樣被家族放棄、一起鬼混的朋友那裡,得知曾經在日本冬木舉行過的魔術儀式,似乎正準備將在百前市展開。

  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把這種消息當作談天話題而已,只有他特別關注這個消息。

  想要被認同、想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,他覺得只有參加這場魔術儀式才能得到。

  之後為了參加聖杯戰爭,他一個人做了許多準備,花了一整年的時間,才終於在開戰前夕得到聖杯的認可,獲得被承認為Master的令咒。

  雖然得到令咒讓人很興奮,但他隨即考慮到之後召喚Servant的事情苦惱了起來,沒有聖遺物的他只能厚顏無恥的去求本家幫忙。

  常家的人見到他手背上的令咒都非常驚恐,不想因為跟他扯上關係而被魔術協會找碴的他們,像是在驅趕害蟲似的,把一根大理石刻成的棍子丟給常渺以後,便跟他說:「看在血緣的份上給你這個,從此你就跟我們斷絕關係吧!」

  但他心裡卻沒有失落,反而有了一種從沒有過的解放感。

  在參考文獻、確認召喚咒文後,他很快就選定了合適的召喚地點。

  「於此起誓。」

  「吾是成就世間一切之善行者、」

  「吾是鋪墊世間一切之惡行者。」

  「汝身纏三大之言靈七天,」

  「由抑止之輪前來吧,天秤之守護者啊!」

  就這樣,他順利地召喚出希臘的醫神——阿斯克勒庇俄斯。

  「嗯?你看起來沒有生病啊?我可沒有打架的本事,你覺得只會治病的我可以幫你得到那個至高之杯嗎?雖然我也對那個杯子很有興趣就是了。」

  馬上就被召喚而來的Servant吐槽。

  「我怎麼會知道那根棍子會是你的蛇杖啊……不過你既然也有想得到聖杯的念頭,還是趕緊想幾個點子吧!」

  「你真的知道我的傳說嗎?我應該不是靠謀劃策略出名的吧?只能說你一開始的這一步就走錯了。」

  常渺也只能抱頭懊惱,自己就不該相信本家的那夥人。

  「啊啊,算了,走一步算一步吧!」

  然後他們就著手將自己的宿舍逐漸改造成Caster的工房,不過當然不能被房東發現,不然事情就嚴重了;所幸這點簡單的暗示還難不倒他們兩人。

  「如果你覺得暗示魔術效果不夠好的話,我也是可以調個藥,改變房東的認知能力喔。」

  「我可以問一下,你以前有做過這種東西嗎?」

  「嘛,當然是第一次做,但你可別小看Caster的道具製作能力啊!如果我認真起來,這個房東下半輩子都會活在奇幻世界中喔。」

  「請不要隨便做出讓人穿越異世界的藥好嗎……」

  在將工房布置得差不多以後,他們很簡單就感知到河濱傳來的不知名魔力鼓動,想必是幾個其他參戰陣營的前哨戰吧,他們當然不會錯過觀察其他人的機會,小心地前往附近偷窺戰鬥的進行。

  Saber與Rider的戰鬥讓常渺目瞪口呆,雖然跟一些非常識的領域有所接觸,但常渺大體上還是比較接近現代常識的人,因此不管是刀劍互相交織所噴發的火花,周遭環境被戰鬥波及的慘狀,或是空氣中不尋常魔力的劇烈變化,都讓他感到非常的不現實。

  更不用說之後的Lancer了,那根本可以用自走型絞肉機來形容;在巨雷擊落的瞬間,連身為Servant的Caster都顫抖了幾下。

  「不行啊……根本沒勝算。」

  發現自己的嘴巴沒有動的常渺,這才發現這些話是從Caster口中說出來的。

  「雖然我心裡也差不多是這樣想的,但你身為Servant可以別這樣嗎?很讓人喪氣耶。」

  「不,我是說我的情況,這場聖杯戰爭居然有兩位雷屬性的英靈,對我來說實在太不利了。」

  常渺聽到這個,稍微歪頭。

  「咦?怎麼說啊?」

  Caster嘆了口氣。

  「看來你真的沒啥見識。你不知道我的死因嗎?」

  常渺稍微想了一下:「唔……我只記得你變成了蛇夫座。你到底是怎麼死的啊?」

  Caster咬了咬牙。

  「我因為發明出可以復活死人的藥,侵犯到冥府之神的權威,他一狀告到宙斯那邊,我就被宙斯降下的天雷劈死了。」

  聽到這,常渺才恍然大悟。

  「啊!這麼說……」

  「沒錯,因為死因的關係,我就像一支避雷針一樣,如果Lancer的寶具目標是在我附近的人,那個雷也會在空中拐個彎劈向我。」

  看到常渺無言的表情,他繼續補充。

  「不只這樣,像是Rider那種帶有雷電的對軍寶具,同樣會對我造成更嚴重的傷害;所以我才會這樣說啊,這場聖杯戰爭從一開始就對我們十分苛刻。」

  知道了這些以後,常渺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,主從兩人都頹廢地躺在邊坡的草地上;隨著被Lancer寶具聚集的雷雲消散,他們可以看見夜空中的滿天繁星。

  有點無力再談論聖杯戰爭的常渺,漫不經心地指著天上。

  「嗯……不知道能不能看見蛇夫座呢。」常渺看著星空說。

  「我想想,現在是三月屬於春季,蛇夫座應該是夏季才看得到的星座。」

  「嗯——」

  這個時候看不到……看不到的蛇夫座……

  常渺靈機一動,但又覺得這個念頭太過離譜。

  不過也沒其他想法了,還是跟Caster討論看看吧。

  「Caster,你可以做出輔助的禮裝嗎?」

  「醫療性質的道具,應該沒有人比我更會做了吧。」

  也太囂張了吧?但好像也是事實,呃。

  「那你可以做出一個讓其他Master看到我,都會以為我是Servant的禮裝嗎?」

  Caster坐起身來看常渺,常渺雙手墊在後腦勺底下看著星空。

  「你是想死嗎?你剛剛沒看到那些暴力分子的作為嗎?想用人身跟那種存在對抗,你腦子一定出問題了,我看我還是先幫你的腦袋開個藥方吧!」

  「既然你的能力不適合正面作戰,而且這場戰爭中還有兩個Servant是你的剋星,如果由我代替你出戰,你在後面提供我魔力、製作輔助道具與禮裝,也許還比較有搞頭喔?」

  聽到這些說法,Caster也不禁皺著眉頭,開始考慮這個思路。

  「我就先試試看吧,不過這個要求已經有點超出醫療範圍,你勸你還是別抱太大希望比較好。」

  「那就拜託你了。」

  「還有,你說想要輔助的道具,具體來說是哪些?」

  常渺想了一下。

  「說起來,我好像顧著幫你準備工房,都忘了介紹我自己的能力了,之後回去再慢慢跟你說明吧;我想要的禮裝,是可以輔助我的魔術、加強出力與機動性的那種。」

  Caster瞪著常渺。

  「我到現在還是沒辦法想像現代魔術師跟古代英靈戰鬥的模樣,你可要知道,就連Caster class的Servant,都很難與有高等級對魔力的三大騎士對抗。」

  「不管怎麼樣,就先見識一下我們家的魔術再說吧,雖然我只是個落伍者而已,但這種魔術搞不好意外的可行喔;當然,可以做到什麼程度,還是要看你提供的道具效果如何,才能下判斷就是了。最關鍵的是……」

  「不能暴露自己Master的身分。」他們異口同聲。

  Caster皺眉:「最關鍵的地方卻最沒有把握嗎……這個戰略看起來真不可靠。」

  常渺哈哈大笑。

  「所以就要靠你啦!Caster。」



  時間回到現在,常渺正與靈體化的Caster,一起準備探索附近的高樓層公寓。



  從這裡用電異常的情況來看,沒有意外的話,裡面的某一室應該也跟常渺的租屋處一樣,被改造成魔術工房了吧?

  「不過也有可能是有人在裡面浪費電來著?你們這個時代,好像還有一種靠消耗計算力來獲得金錢的手段不是?也許就有人在裡面幹著這種事情喔。」

  「你是說挖虛擬貨幣嗎?台灣的電力並沒有便宜到可以這樣揮霍,而且這裡屬於副熱帶氣候,需要大量的空調設備降溫,再說公寓這種地方並不適合擺放大量機器,太不划算了。」

  但是常渺也知道Caster只是隨意談天,試圖緩解兩人緊張的情緒而已。

  因為他們兩人都可以感受到公寓中異常的魔力凝結。

  這種現象才不可能是現代工業造成的,裡面甚至可能已經部分異界化了,毫無疑問是某個魔術師設置的工房。

  只是這樣大喇喇地釋放魔力,就不怕引起別人關注嗎?如果工房的主人不是特別隨興,就是完全不把其他人當一回事吧?

  不知道是哪個陣營的根據地……但從電費帳單就可以觀察到的異常現象,如果是時鐘塔傳說中的法政科,也許就會直接上門查緝這位魔術師,責怪他隱蔽神秘的工作做得不夠徹底。

  但這裡是魔術協會鞭長莫及的遠東小島,自然不會有那邊的人來做過多的妨礙;加上現在正在舉行的魔術儀式,沒有意外的話,這個工房的主人也是參戰的一員。

  而常渺這個沒長幾根毛的落伍者,正準備踏入不知名魔術師的工房一探究竟;從其他人的角度來看,這種行為無異於自殺。

  在Lancer已經退場、局面發生重大轉變的情況下,他也不得不冒險取得成果。

  只能寄望身邊這個Servant的神祕度了;弱小的神祕會被強大的神祕壓制,這是魔術師的業界真理。

  踏入公寓大庭,管理員並沒有特別注意到這邊,不過……

  「你想搭電梯嗎?」常渺指著旁邊的電梯問Caster。

  「電梯是啥?」

  「就旁邊那個鐵箱子,搭乘那個的話,不用耗費什麼力氣就可以到樓上了。」

  「你想死嗎?困在那種東西裡面,敵人想怎樣對你千刀萬剮,都隨他的意吧?」

  「也是呢。」常渺嘆口氣:「而且還要跟管理員要電梯卡,又會留下到訪紀錄,也是很麻煩的事情,看來我只能用雙腳走到上面去了。」

  推開安全門,兩人開始一步步往上爬樓梯。

  「十三樓,我的天啊!」

  「笨嗎?用你的魔術減輕體重不就好了。」

  「我沒有那種技術可以隱藏自己的魔術痕跡……」常渺忍不住斜眼瞪向靈體化的Caster,不用靠自己的腳走路也太爽了吧?

  「而且我也不想讓對方知道我的到來,只能這樣原始的移動了。」

  就這樣,好不容易常渺才踏上十三樓的階段。

  「呼,讓我休息一下……」常渺一邊緩口氣,一邊看著樓梯口的平面圖。

  「應該是這裡吧。」Caster這時候才解除靈體化,他感受魔力的氣息方位,指著圖上的某個房間。

  13-B-4。

  B區的第四個房間嗎……現在是在C區,從這個樓梯間的安全門出去直走,繞過轉角就是B區了,再往前左邊第二個房間就是他們的目標。

  不過完全無法想像安全門的另外一邊會是怎樣的場景,也許對方已經把整個樓層包下了,並且設置了無數的魑魅魍魎等待著他們。

  常渺看了看Caster要他準備好,Caster聳聳肩。

  事到如今也只能上了,常渺深吸一口氣,做好心理準備,推開安全門——

  只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,站在面向電梯與安全門出口的電視牆前面。



  「呃,請問捷伊小姐,你在這裡做什麼呢?」

  「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吧?」捷伊沒好氣地說。

  Caster也走出門外,看到前方的光景。

  捷伊一看到Caster,就稍微瞇起眼睛。

  「喔——這就是真正的Caster嗎?」

  常渺才想起來其他人都還沒有看過Caster,暗自咋舌。

  看到常渺有些困窘的模樣,捷伊接著說:「這也沒什麼,Archer都跟我們說了。」

  啊,是這樣嗎……常渺心想,Archer在離開河岸之後就是去救安娜了,已經失去Lancer的安娜沒意外應該是接受了教會的保護,因此會與同樣和教會合作的捷伊見到面,也就很合理了。

  不過同樣接受教會保護的捷伊,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?

  常渺只想得到一個理由。

  「原來如此,在這裡設置工房的人就是你嗎?」常渺問捷伊。

  捷伊抱胸,沒有否認。

  那就是承認囉?

  「我以為你應該已經搬到教會裡面了,畢竟已經失去Servant的Master,還是有可能與失去Master的Servant再次結下契約,這樣一個人在城市裡亂晃可是很危險的。」

  「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,擅闖別人陣地的Cas——不對,你到底是什麼人?Servant嗎?還是參戰的魔術師?」

  看來他們還沒有完全解開常渺與Caster的秘密。

  「誰知道呢——從你的行動來判斷,你應該還沒有放棄聖杯吧?既然如此,我們就算是對手了,我自然不會跟你解釋這些東西吧?」

  捷伊稍微皺眉,常渺繼續說。

  「不過,如果你願意帶我參觀一下你的工房,並且保證之後的安全,那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呢。」

  「工……房……」捷伊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種要求太過無理,她皺眉並彎腰扶著自己的額頭:「裡面的東西,我在這裡……」

  常渺看到捷伊古怪的樣子,歪著頭問:「你是怎麼了?」

  捷伊轉頭看向窗外,太陽正準備從那個方向升到最高點;那是東方。

  捷伊保持彎腰的姿態,手指著遠方的一個位置,慢慢說:「教會……Assassin……」

  「Assassin?」Caster問。

  捷伊搖搖頭,拍拍自己的臉頰,試圖提振精神,擺脫剛剛的狀態。

  然後她慢慢說:「應該是被他發現安娜在教會那裏了……他似乎是打算趁安娜虛弱、而且Lancer已經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出手。」

  「什麼?」常渺驚呼:「但是這裡離教會那邊還有些距離,想去干預應該也來不及了,不過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?」

  「可能是設下了與魔術刻印相連的感知結界吧?」Caster猜想:「所以她才會表現得那麼古怪,如果結界的一部份遭人破壞,施術者也會直接感受到那種痛楚。」

  捷伊這時候才站直了身體說:「我必須去阻止Assassin,這是我身為召喚者的義務,但我也不能放你們在這裡不管,如果你們在我無法分神的時候擅自行動,會造成我很大的困擾,可以請你們自行離開嗎?」

  都已經到這裡了,要直接走人嗎?常渺心想,我這邊還有Caster在,料想捷伊應該也沒有抵擋Servant的手段。

  但她是準備去保護安娜的,這樣好像有點趁人之危……

 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參加聖杯戰爭的呢?

  想要被認同、想知道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。

  他並沒有對聖杯抱持怎樣的願望,只是把這個過程當作找尋目標的手段而已。
  
  而自己已經認同過安娜的願望了。

  常渺發現自己沒辦法對那種人——那種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活的人,見死不救。

  「那你就去吧,我們也會自己乖乖離開的。」

  Caster不敢相信看著常渺,就連提出要求的捷伊也都有些吃驚。

  「你確定嗎?你……」

  「既然已經知道你就是這間工房的主人,那就夠了;不過教會離這裡可不算近,你如果想要盡自己身為召喚者的義務,腳步可得快一點了。」

  常渺說完就轉身走進樓梯間。

  Caster還來不及問常渺理由,就看到他很快地下樓,Caster也只能氣急敗壞地靈體化,跟著常渺離開了。

  捷伊有些呆住地站在原地,不過馬上想到自己確實應該要趕快行動。

  但她也不太確定Caster他們是否會遵守自己的諾言。

  這裡應該怎麼辦呢——



舉辦投票:決定下一步行動

選項一:阻止Assassin

選項二:跟蹤Caster陣營

選項三:繼續守著公寓

投票截止到禮拜六中午十二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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限時: 2/20/2021 12:00:00 AM 剩餘:

投票標題: 決定下一步行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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