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 梅莉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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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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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5

  台灣北部屬於副熱帶氣候,終年多雨,而且在夏秋兩季時常會有颱風侵襲,因此當地的人們需要良好的水利設施來預防強降雨的發生,濱臨淡水河支流的百前市也是一樣,有著寬闊的河岸堤防作為河道蔓延時的保險。



  而寬廣的河濱除了緊急時刻用來抵禦大水漫灌以外,在平時水流量小的時候,可以作為人工濕地保育環境,作為公園讓市民們可以在這裡舉行各式活動,而附近以藝術著名的TE大學也會在這裡展示一些裝置藝術,讓整個河濱公園除了防範天災的意義之外,又多了許多人文氣息。

  本來作為魔術師來百前市參加聖杯戰爭的梅莉莎,應該是沒有閒情逸致來這種地方放鬆心情才對;但是看著身旁那個少年,梅莉莎又輕易地沉浸在莫名的幸福感當中,套一句東方的諺語: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,雖然必須來到這種地方與其他魔術師互相殘殺,但這時候的梅莉莎卻有種在東洋寺廟中抽到上上籤的感受。

  少年有著一頭鮮紅的短髮,在身後精巧地將其餘的頭髮束成髮辮,看起來十分有朝氣,一身的戰鬥正裝外頭罩著梅莉莎臨時買的簡單米色連帽上衣,巧妙地將原來隱隱散發的英氣收斂,讓少年本身的活力與外表更加相得益彰,在某些喜愛男孩子的女性眼中,這就是不可多得的逸物吧?梅莉莎一邊想著一邊吞了吞口水。

  而少年清澈的眼神中散發著清新活躍的氣息,雖然已經有聖杯給予的現代知識,但是親眼看見這一切還是讓他感覺十分的新奇,在這個與家鄉時空背景迥異的小島上,所有的一切都勾引著這位年輕英靈的好奇心,他神采奕奕地看著河畔的公園、沿著河岸建造的快速道路以及旁邊的高樓大廈,這些現代人早已不屑一顧的事物,對於這位異國的古代少主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經驗。

  看著眼前少年對於任何事物都躍躍欲試的模樣,梅莉莎不禁回想起召喚這位英靈的那個時候——

  『我是亞歷山大,你也可以叫我亞歷山大三世喔!』

  『亞歷山大?!你就是那個腓立二世之子,馬其頓國王,建立亞歷山大帝國的那個亞歷山大嗎?』梅莉莎驚駭地說,不敢置信。

  『嗯,還不是國王喔。雖然知道了我自己未來的事蹟,卻沒有什麼真實的感覺呢——如果把我當作那個征服王來看待,可能會讓你有些失望喔。』Rider眨著一邊眼睛,看起來有些淘氣地說。

  ——時間回到現在,梅莉莎還是對自己召喚出遠古時期的偉大英靈感到懷疑,但是身旁這位年輕的Rider存在感又太過強烈,讓梅莉莎感到精神有些恍惚。

  「原來那不是肉鬆,是戈耳狄俄斯之結嗎——」梅莉莎小聲地哀嚎,一想到當初與君主的會面,就忍不住想找個洞鑽進去。

  感覺很敏銳的Rider當然沒有忽略掉身後梅莉莎的動作,聰明的他很容易就知道梅莉莎在糾結什麼事情。

  「嘛……任何東西經過了兩千年,自然都會失去它的本來面貌,把腐爛掉的繩結當作肉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」Rider笑著安慰梅莉莎說,摸了摸因為失落而將頭低下的梅莉莎。

  梅莉莎抬頭看著Rider,心裡發出慘叫:「不!不要用那麼陽光的笑容對著我看,我會蒸發的——」

  Rider看到Master的反應,好像已經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的樣子,便稍稍與梅莉莎保持距離,臉上帶有一些歉意。

  「抱歉Master,我這個能力沒辦法很好的控制住……」

  「不,你不用道歉,Rider,這都是我自己修練不足啊……」梅莉莎彎腰扶著額頭,另一隻手向Rider表示沒關係,然後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氣息。

  發生這種意外插曲後,經過一小段時間,兩人才又繼續沿路漫步在河濱。

  「這樣嗎……所以在這個時間段上的你,還沒有征服那片廣大的領土囉?」

  「嗯,對我來說,那些事情就像是別人做的一樣,沒什麼實感呢。」

  因為召喚了還處在成長期的英靈,而無法獲得傳說中全盛時期的戰力,照理來說,身為魔術師的梅莉莎應該要感到非常扼腕才對,但是看著這個充滿各種可能性的少年,梅莉莎卻怎樣都無法感到後悔。

  「那你對於聖杯有什麼願望呢?既然回應了召喚,就應該有求於聖杯吧?」

  「嗯——我沒有什麼特別的願望呢,頂多是想來現代看看新奇的事物吧,不過既然已經被召喚現界,目標當然是打贏這場戰爭、獲得聖杯囉!」Rider的眼神綻放出耀人的神采說著。

  這樣嗎——看來那就是我的原因囉,是能力不足嗎?還是因為我對於聖杯也有所求,而聖杯便透過我的願望,扭曲了被召喚的境界紀錄帶呢?啊——算了,想再多也無濟於事,還是把精神集中在這次的任務上面吧,加油啊梅莉莎,她這麼想著。

  「說到願望的話,我也很好奇Master對於聖杯有什麼願望呢!」

  「我嗎?單純是時鐘塔的Boss叫我來探查這次的聖杯戰爭,因為這次的聖杯戰爭謎團實在太多了,如果可以的話,我們家老大也希望我可以把聖杯帶回去倫敦的時鐘塔做研究。」

  「嘿——時鐘塔啊,聽你之前說過,似乎是在我死去之後的幾百年後創建的,雖然在我那個時候,宮廷裡面也有一些魔法師,地中海的另一邊——埃及,好像也自成了一個體系,卻沒有想過這群孤僻的魔法師們居然會組成一個團體,一起做研究呢。」Rider似乎很有興趣地說著。

  「魔術師們的性質還是沒有改變,不如說變得更加惡劣了呢,只為了追求根源而看輕現在的一切,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神代的消逝吧?從古代美索不達米亞開始,人類就逐步發展文明、拒絕了神祕,導致從前隨手可得的魔力來源漸漸失去,從前觸手可得的根源也變得遙不可及,而人本來就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生物,會這樣渴求以前的榮光也是莫可奈何。」

  「嗯,又多學到了一些東西,如果可以的話,真希望能去那個時鐘塔看看呢!」Rider興奮地說。

  「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將聖杯召喚的英靈帶出這個約定之地,把你帶回時鐘塔……那群老怪物們的一定很有興趣吧哈哈,不過這些東西都要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才能夠實現,不如就把這個當成你的願望吧?」

  「好喔!那麼我的願望就是在現代作為一介生命存在下去吧,然後跟著Master一起去時鐘塔看看!」

  少年對於這件事情的實現沒有任何懷疑,這讓梅莉莎感到羨慕。她想著,果然是那位亞歷山大呢——

  說著說著,天色便逐漸變暗了,公園裡的人群也逐漸稀疏、消失。

  然後就一個人都看不見了。

  他們倆人都感到異常,梅莉莎簡單地比劃一些手勢,探查當地的魔力流動,得知了一項事實。

  有人在這裡設立並發動了驅人結界。

  聖杯戰爭已經開打,在這種天色昏暗的無人地帶發動結界,無疑是開戰的前兆。

  「Rider。」

  「喔喔,我知道,Master。」Rider給梅莉莎一個自信的微笑。

  兩人警戒著四周,前方有些距離的橋墩底下有個身影從暗處逐漸走出。

  這位不速之客身穿紅色正裝,挺拔的身姿裝備著金色的胸甲,頭上戴著月桂葉編織而成的桂冠,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迫人的氣勢,渾身散發出一觸即發的鬥氣。

  從那個不正常的魔力凝聚以及強大的魔力鼓動來看,這個人毫無疑問,是聖杯召喚而來,參加聖杯戰爭的英靈一騎。

  這位Servant的武器已經出鞘,那是一把裝飾華麗的金色長劍,而他沒有持劍的左手抱著一隻黑貓。

  「Master,那是——?」Rider對梅莉莎問道,梅莉莎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隻黑貓。

  「那會是這個英靈傳說的一部份嗎?或者單純是魔術師的使魔?」

  應該是使魔吧?畢竟沒有必要的話,Master本人確實沒有需要出現在戰場上,與Servant的戰力比起來,Master根本就像是襁褓中的嬰兒般脆弱,而且無端被敵人知道自己的長相,只會增加被Assassin暗殺的風險,梅莉莎不禁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。

  「那邊那位長得挺好看的少年,你應該就是Rider吧?」那位Servant問道,他在不遠處停下腳步,手上的貓很俐落地跳下,又很快速竄上附近的樹梢。

  雖然有點在意那隻貓,但Rider還是專心觀察眼前的敵人。

  「沒錯,從你的鬥氣以及武器看來,閣下應該是Saber吧?」

  「哈哈哈!不能互報姓名的戰鬥真是讓人提不起勁,可惜這似乎就是這場戰爭的規則。」

  Rider的眼神就像是在同意這番話一般,他將米色連帽上衣脫下交給梅莉莎,也同樣抽出腰間的長劍,進入備戰狀態。

  「不知道對方的Master藏身何處,Master,請你萬分小心。」

  梅莉莎點了點頭。

  「去取得勝利吧!為了我,也為了你的願望。」

  「啊——就從這裡開始吧!」

  夕陽已經完全沉沒在山頭底下,公園裡一片夜色黑暗,只有幾盞路燈照亮公園的一些角落,就像是夜晚的學校一樣,黑夜中無人的公園,透露出一股拒絕人類的恐怖感。

  而就在這片黑暗當中,百前市的首戰鐘聲已經準備敲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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